当第一缕阳光刺破缅北丛林厚重的雾气洒在野人山谷地时站在哨塔上的哨兵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用力揉了揉布满血丝的双眼再次举起望远镜——只见蜿蜒的山道上出现了一支行进缓慢却异常坚定的队伍。
他们衣衫褴褛德制的M36野战服被荆棘和硝烟撕扯成布条许多人身上缠着渗血的绷带脸上是长期饥饿与疲惫留下的深刻痕迹但他们的脊梁挺得笔直眼中燃烧着一种劫后余生、胜利凯旋的灼热光芒。
他们手中紧握的MP40冲锋枪、肩扛的Kar98k毛瑟步枪以及那身虽破旧却依旧能看出精良底子的德式装备无声地宣告了他们的身份。
更令人震撼的是他们并非空手而归。
队伍中间和后方战士们两人一组用粗木棍扛着一桶桶沉甸甸的航空燃油;每个人的背包都鼓鼓囊囊塞满了缴获的日军罐头、医疗用品和各类零件;甚至还有人费力地抬着几箱明显是日军制式的弹药。
“是旅座!是旅座他们回来了!”哨兵的声音因为极度激动而变调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下哨塔一边狂奔一边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回来了!他们回来了——!” 这声呼喊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在根据地里激起了千层浪。
最先冲出来的是留守的官兵们。
查理带着参谋和战士们从工事、营房里蜂拥而出他们丢下手中的工具和武器不敢相信地望着那支逐渐走近的队伍。
当看清林晓、张三等熟悉的身影确认这并非幻觉时巨大的狂喜和如释重负的呐喊爆发出来!他们冲上前去与归来的战友紧紧拥抱捶打着对方的胸膛笑声和泪水混杂在一起。
阵亡名单的阴霾被这奇迹般的生还和辉煌的胜利瞬间冲散。
紧接着得到消息的当地民众也涌了出来。
克钦族的山民、躲避战乱的华侨、还有那些在“东方旅”庇护下得以生存的各族百姓他们拿着家里仅有的食物——煮熟的鸡蛋、芭蕉叶包裹的米饭、甚至是一些野果箪食壶浆聚集在道路两旁。
当林晓走在队伍最前面尽管疲惫让他脚步有些虚浮但他依旧努力挺直身躯向迎接他的人们挥手时人群沸腾了! “林旅长!” “英雄!英雄回来了!” “感谢老天爷!保佑我们旅座平安回来!” “谢谢!谢谢你们端了鬼子的老窝!” 各种语言、各种腔调的欢呼和感谢汇成一片海洋。
克钦族的老人用古朴的礼节向他致敬妇女们将五彩的布条挂在他和战士们身上孩子们追逐着队伍用崇拜的目光看着这些衣衫破烂却如同天神下凡般的军人。
那些缴获的燃油桶、弹药箱在民众眼中不是沉重的负担而是最耀眼的战利品是安全和希望的象征。
林晓看着眼前一张张激动、真诚的脸庞看着查理等人明显消瘦却精神焕发的面容看着身边虽然极度疲惫却难掩自豪的队员们一股热流猛地涌上心头眼眶有些湿润。
所有的艰难险阻所有的生死一线在这一刻都值得了。
“回家了…弟兄们我们回家了!”他转过身对着身后所有的“飞刀”队员用沙哑却有力的声音喊道。
回应他的是更加响亮的欢呼和哽咽。
隆重的欢迎仪式在根据地中心简陋的广场举行。
虽然没有锣鼓喧天但所有人的热情弥补了一切。
炊事班拿出了所有储备加上缴获的日本罐头煮了热腾腾的饭菜。
伤员被立即送往野战医院得到最优先的救治。
在临时搭建的主席台上林晓没有过多讲述奔袭的艰苦和战斗的惨烈他只是简要通报了摧毁“鸢巢”机场、炸毁二十余架敌机、缴获大量物资的重大战果。
每说出一项下面就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此战的胜利不属于我个人也不仅仅属于‘飞刀’小队!”林晓的目光扫过台下每一张面孔留守的官兵、支持的民众“它属于我们‘东方旅’每一位浴血奋战的弟兄!属于在野人山死死顶住鬼子进攻的勇士!属于所有信任我们、支持我们的父老乡亲!是你们让我们没有了后顾之忧!是你们让我们有了战斗的意义!” 他的声音传遍整个山谷:“我们证明了只要战术得当意志坚定就算是最凶恶的敌人我们也敢去掏它的心窝子!鬼子没什么可怕的!‘东方旅’就是要在这缅北打出一片中国人的天地!” “打出一片天!” “东方旅万岁!” “打倒日本鬼子!” 山呼海啸般的口号声久久回荡。
欢迎仪式后是更加务实的工作。
缴获的物资被迅速清点、登记入库。
那十几桶航空汽油被小心存放查理如获至宝已经开始筹划如何利用它们。
缴获的弹药和零件被分发下去补充各部队的消耗。
那些日本罐头和医疗包更是解决了根据地的燃眉之急。
夜色降临篝火点燃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香气和劫后余生的欢庆。
战士们围坐在一起享受着久违的热食向留守的战友讲述着一路的惊心动魄。
德式钢盔在火光下反射着幽光MP40冲锋枪随意地靠在肩头这一切构成了丛林深处一幅奇特而又充满力量的画面。
林晓和查理、张三等核心成员坐在一边看着这热闹的景象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
“旅座你们这次可是捅破天了。
”查理递给林晓一支缴获的日本香烟低声道“现在外面都传疯了说我们‘东方旅’是天兵天将。
重庆的嘉奖令估计已经在路上了。
” 林晓点燃香烟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雾目光深邃:“嘉奖令?恐怕不止吧。
惦记我们的人也会更多了。
鬼子这次吃了这么大亏绝不会善罢甘休。
” 张三在一旁默默擦拭着他那支带瞄准镜的毛瑟步枪闻言抬起头眼中寒光一闪:“来多少杀多少。
” 林晓笑了笑拍了拍张三的肩膀又看向查理:“抓紧时间休整补充兵员训练不能停。
另外那些埋藏的航空炸弹找个机会秘密运回来那是好东西。
” “明白。
”查理点头他知道这场辉煌的胜利既是强心针也是催命符。
更大的风暴或许正在酝酿。
但看着眼前这些历经生死、士气如虹的将士他心中也充满了信心。
满载而归的英雄们在根据地的欢呼声中暂时卸下了征尘但他们深知脚下的土地依然被战火环绕手中的枪片刻也不能离身。
短暂的欢庆之后是更长夜、更严峻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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